尽管我一直认为“中国货币政策的主要问题是基础货币供给不足”,但这并不排斥央行通过公开市场“拍卖一年期MFL”的操作,轻微下调MLF利率,并借以引导商业金融机构尽可能多地压低贷款利率,降低实体经济融资成本。
刺激M2增长大致两种方式:其一是数量方式,即向市场释放基础货币;其二是价格方式,即通过降息,推高货币乘数。而我更倾向于前者,以数量方式向市场注入“长期基础货币”,提高M2中的“含糖量”,以避免金融短期化对实体经济构成破坏。目前,中国基础货币在M2中的占比只有16%,远低于美元停止缩表之前的22%的水平。鉴于中国实体经济为本、美国服务业主导的经济结构差异,中国“基础货币在M2中的占比”没有理由低于美国。
我们经常使用“M2=基础货币×货币乘数”——这个最基本的理论公式。我们说,M2是杯“糖水”。其中,基础货币代表国家信用,是信用货币时代的“货币之本”,所以基础货币是“糖”;货币乘数是商业金融机构“在国家信用(基础货币)基础上创造出的商业信用倍数”,所以货币乘数是“水”。
依据上述认知,M2的“含糖量”不能过低。过低则“货币劣质化、泡沫化”,是经济泡沫化的根源,也是货币贬值压力不断加大的根源。(详见“经济网”9月18日文章《加大对M2“低血糖”的关注》)
有人会说:“降准”不是释放基础货币吗?这是个误解。鉴于中国央行的资产负债情况,目前“降准”只是一个“收短放长”的货币操作。中央银行之所以敢于“降准”,关键是8月份财政在央行的存款、非金融机构在央行的存款均有所增加——回笼了基础货币货币,加上“降准”过程中收回部分MLF和逆回购数量。所以,从数量上说,央行“降准”并未释放基础货币,而只是“收短放长”的对冲操作。
“收短放长”是正确的,可以提高“糖”的品质。但如果数量“严重不足”,“糖”的品质再高,也无法抵补数量的缺失。如果我们对比中美“基础货币”的品质,我们应当看到,美国货币政策通过“扭曲操作”释放“长期基础货币”,时间比我们长,数量比我们大。所以,希望中国央行尽快、尽量释放“长期基础货币”——有品质的基础货币,这样才能有效降杠杆,化解金融风险。而这个过程中最有效的方式是:加大一年期MLF的拍卖力度;必要时,创设LLF(长期流动性便利),向市场注入更长期的基础货币。
至于说央行有没有必要调降MLF利率,我们还是那句话:轻微降低一些,哪怕是5到10个基点,一方面引导贷款利率尽量下行,另一方面可以满足一下市场预期,激励股票市场投资者,何乐而不为?实际上,去除金融资本主义时代——金融至高无上的霸道作风,更多从市场出发,强化市场服务职能,这恐怕也是新时代对中国金融管理者提出的“时代要求”。
我们必须明白:“市场预期”不是“市场贪婪”,往往“预期源自需求”,是市场告诉管理者:“如果政策不调整,那市场将无法达成政府目标”的过程,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自认而然的市场过程。所以,管理者必须时时刻刻关注市场预期的变化,而必要时满足市场预期则是最有效的“预期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