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的珍宝
巴黎证券交易所是我股市启蒙的地方,邕它在我的授机生涯中有着不可取代的地位。它是我真正施展平脚的地方。
每当我漫步在法兰克福的交易大厅(这是世界上最大的有价证券交易场所之一)时,总有一种思念之情涌上心头,这是对那个证券交易所的思念。我在那里开始了自己的职业生涯。直到今天,如果我想让自己开心的话,还总是会去一个地方走走,那就是巴黎证券交易所。从法兰克福证券交易所回到巴黎证券交易所,我的感觉就好像从一个疗养院到了赌场一样。
这不仅是因为两者气质的不同,也在于巴黎证券交易所的不同构造。在巴黎,至少有2000人拥挤在牌价显示板前面的栏杆边。这块显示板还总是被人用粉笔和湿海绵进行修改。在股市动荡的日子里,人数甚至可能达到5000.所有人都必须在2小时之内完成他们的交易。而在法兰克福,银行可以整天讨价还价。那里出现的是拥有约800人队伍的24个交易所经纪人公司和27个自由经纪人公司。在巴黎,客户群主要由私人投机者组成,他们每天要进行多次交易。因为与德国股市相比,巴黎股市的手续费是很低的。
不想做业务的人,仍然有他的乐趣。我很少在别的地方听到比这里更多的股市八卦。人们在这里讨论政治,相互讲述一些不重要且很少是真实的故事。尽管如此,我仍旧很乐意去那里。因为在这个世界上没有哪个地方比这里更能让你找到这么多愚蠢的人。
所有这一切都是在极端的嘈杂声中进行的。因为在巴黎,股市的业务并非在受过教育的银行家手中,而是在45家股票经纪人公司的手中。每家大约有40个性情急躁的职员,其中每个股票类别一个人。虽然他们制造的噪音显现出一派混乱的景象,但实际上却存在着严格的组织。
“卫士在那里”
谈到政府与股市的关系,区别就特别清楚了。在德国,股市是依赖于经济的,在法国情况正好相反。如果股市气氛良好,企业就能够发行新的股票,从而为投资筹措新的资本。所以,除了对股票购买者有一定的税收优惠外,法国政府还提供一个直接、恰当的股市行情支持。如果在有利空消息的情况下股价仍然没有回调,股市专家们就会说:“卫士在哪里?”
抛开某些辛迪加的误导操纵不说,巴黎股市和德国股市一样,其交易行为都是绝对可靠的。其区别只在于,由于期货交易和为数众多的利润投机者,巴黎的市场更流动一些。人们还不能引诱大部分德国大众从事股市投机,他们宁可把自己节省的那点钱花在折旧和其他业务方面。这样一来,巴黎的投机者就很可能会损失他们的资金。但是,巴黎股市更富有传奇色彩。也许德国股市缺乏那种犹太人的元素,缺乏金融投机的巨大动力。巴黎股市则相反,如同在纽约、伦敦或约翰内斯堡一样,巴黎股市有很多犹太股市专家,没有这些人,股市就不会成为一个真正的股市。总而言之,巴黎人利用股市进行投机,而老实的德国人利用股市进行投资。我不得不偶尔前往法兰克福,在那里思考“生活的区别”。
不要指望选民的智慧
但现在弗朗索瓦密特朗的新政府会做什么呢?它会同之前稳固的雷蒙.巴尔政府那样支持股市行情吗?很难相信会是这样,很可能会是相反的情况。如果新法国政府信守它的竞选承诺,它迟早得向它的人民宣布:“国库空了。”因为到目前为止,全世界社会主义者都为困难的国民经济发展而操心。
一切就好像发生在昨天一样, 我记得在左翼激进政府造成的多年政治和经济混乱之后,1926 年法国又出了一个新的财政部长阿纳托利德.蒙兹,这是一位特别杰出的人物,后来我和他变成了很好的朋友。他以下面的话作为在议会第一次演讲的开场白:“先生们,国库是空的。”后来政府垮台了,法郎垮了,恐慌引起了来自右翼的猛烈回应,这为法国的完全康复奠定了基础,在接下来的经济繁荣中,法郎也变成了世界上最坚挺的货币。
密特朗政府的经济和财政部长雅克德洛尔虽然是一位温和而富有责任感的教授,但他也是一个社会主义者。他倒可以用下面的话来开始他的就职演说:“国库是满的。"因为德斯坦一巴尔政府给他留下了充足的国库和法兰西银行的巨额黄金储备。“新来者”可以按他们承诺的那样来分配货币。
雷蒙.巴尔是一位反对蛊感民心的人,所以尽管存在许多的困难,他还是积攒下了这份财富。但是,雷蒙巴尔犯了与他之前很多其他善意的政治家,教授和梦想家一样的错误: 他完全指望选民的智慧,却没有考虑到他们的情感冲动和轻信。因为从经济状况和民众相对较高的生活水平来说,德斯坦的竞选不应该失败。他不能创造奇迹,他的继任者也不能。
密特朗“变革”的宣传口号确实非常有效果。其他负面的因素还有德斯坦的皇家气派以及他所代表的法国大资产阶级的自负。这无疑是欧洲最傲慢和最自私的社会阶层。
拥有分裂灵魂的民族
这个国家分成两个阵营,他们像憎恨瘟疫一样相互憎恨。对于一个具有嫉妒特性的民族,憎恨离它也就只有一步之遥。因为在富裕程度相对较高的旧世界中,除了妒忌以外,没有其他原因能够解释左翼政党和左翼鼓动的成功,这不仅仅是在法国而且是在整个欧洲。不管是社会主义还是自由市场经济,其结果都是一样的:要么一个大蛋糕,不公平地分配:要么一个小蛋糕,公平分配。但如果是后者,因为被分成了很多小块,以至于比大蛋糕最小的那份还要小。
当然,密特朗总统会致力于刺激经济,通过大幅度提高薪酬和社会支出来提高购买力。但是,因为稳定是每个政府的第一信条,所以对他来说,活动空间也是很有限的。选民和工会是没有耐心的,他们不愿意把他们的要求搁置下来。其结果可能是悲剧性的:一个灾难性的工资一物价一螺旋上升。储户的资本外逃和外国人的不信任还可能会加速货币贬值,然后,从巴尔那里继承下来的外汇储备就会不够了。数以百计的中型企业将面临倒闭的危险,过高利息和社会负担将让它们不堪重负。
在哪里以及如何能够结束这一切,这是一件不难想象的事。对此,“变革”只是一个粉饰的词汇。我们倒不如说它是一种危险的试验,这种试验只有在社会主义理论家的纸上才能获得成功,实践中从未实现过。
为了取得成功,民众必须得有铁的纪律和伟大的牺牲精神。可哪个民族有这种精神呢?法国人是肯定没有。所以有一天,那位财政部长将不得不宜布:“国库空了.”不管哪里的左翼试验,我都能够用一句话来描述:‘左派来,搞破产,左派走,但留下了破产。”前几周兴高采烈地上街跳舞不会有任何大作用:因为还没有什么东西是像民众的情绪那样摇摆不定的。
心脏在左边,头脑在右边
密特朗总统是一位杰出的富有责任感的人,也是一位理想主义者。有的人说话幼稚,但行动正确。也有的人说话聪颖,但行动完全错误,特别是政治家。我们希望密特朗不是被感觉和意识形态所引导,而是被他敏锐的思考力和现实主义所引导。所以,我至少看到了问题,因为我的心脏也在左边,可我的头脑却在右边。
我强调的是“我的头脑”,不是“我的钱包"。因为“我的钱包"被放在美利坚合众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