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罗斯忠告:
“我们都知道蝴蝶效应,实际上,我们可以把它看成是一种反射,它也是参与者的流行偏见的产物——只不过是进行了群羊效应的无穷放大而已。”
“在具有思考能力的参与者参与其间的状况里,锁链并不是由一系列的事实连在一起的。也就是说,并不是一组事件之后就一定会出现另一组事件。”“这可以解释为什么东南亚的危机迅速蔓延到了拉美。”
“巴西的雨林里的一只蝴蝶扇动翅膀,就有可能在美国的佛罗里达引发一场风暴”,这本是新兴科学——混沌经济学中用来形容随机现象的一种比喻,其含义是一个细微的变化通过某种非线性的反馈系统可能会引发始料不及的影响巨大的后果,即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很可能会诱发一场巨大的灾难。索罗斯曾用反射理论来解释过它:“我们都知道蝴蝶效应,实际上,我们可以把它看成是一种反射,它也是参与者的流行偏见的产物——只不过是进行了群羊效应的无穷放大而已。”
“蝴蝶效应”理论形象地说明了金融体系内在的不稳定性,它作为一种人工生命系统具有决定性混沌之特征,对各国乃至全球金融政策操作和协调提出了挑战,也为索罗斯等人提供了扇动起蝴蝶的翅膀在风暴中疯狂投机获利的机会。
索罗斯狙击泰铢,引发东南亚金融危机他并不因此而满足,而是挥师北上,打出了北伐的大旗,奔袭韩国,窥觑日本,继而回师台湾,迫使台湾当局弃守新台币;空袭香港,与刚走马上任的香港特区政府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金融大决战,甚至试图给人民币施加贬值压力;最后在俄罗斯广袤的土地上陷入了困境。
韩国成为这场金融风暴的最新一个受害国,是韩国朝野所始料不及的——作为亚洲四小龙之一,经过30多年的艰苦奋斗和经济高速发展,韩国在经济概念上早已进入了世界经济大国的行列其国民生产总值比“亚洲四小虎”中的印度尼西亚、泰国、马来西亚三国家加起来还要多,而它每年的出口总额达到1300亿美元,与中国几乎持平。
1996年可以说是韩国经济史上最自豪、最值得纪念的一年,这一年该国的人均国民收人首次超过1万美元,与此同时,韩国又申请加入了素有“富人俱乐部”美誉的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为此,韩国各大报刊媒体纷纷用最大字号的标题刊登这一消息。走出国门的韩国人也俨然大款风度,自豪之意溢于言表。
然而令韩国人迷感不解的是仅仅一年之后,这条龙患上了关节炎,它又从富翁跌落回到伸手要钱的乞丐,这一切仿佛只是南柯一梦。
其实,1996年底韩国经济危机已初现端倪,一些大银行即公开承认,由于在股票投资和给公司贷款方面的失误,已经招致了巨大损失。
1997年1月23日,韩国企业集团中排位第十四的韩宝集团因无力偿还债务而倒闭,也拉开了大公司破产系列的序幕。
7月初,泰国金融危机爆发,余震波及韩国,韩国股市、汇市应声下跌。
其后,因无力偿还近10万亿韩元的债务,韩国排名第八的明星企业起亚集团宣布破产,成为最新一个银行救援对象;同时,因传双铃商事公司因无力偿还债务而面临倒闭,韩元跌至913.50元。
10月28日,尽管韩国中央银行进行了干预,韩元收盘时仍跌至953元;这时,韩国财政部仍在自欺欺人,不相信风暴真正会降临到自己头上,只是命令韩国央行可以随时动用外汇储备来防止韩元的连带性贬值,并禁止居民以储蓄和个人持有为目的兑换外汇,以便稳定急剧动荡的金融形势。
11月1日,韩国中央银行一位官员还信誓旦旦地说,韩元绝不会跌破1000韩元心理大关。但市场随后的发展似乎不以这位官员的意志为转移,依然我行我素。
11月18日,就在韩国央行授权可动用的外汇储备行将耗尽之前,该行曾促请韩国财政部向国际货币基金组织求援,不料这一建议被财政部断然拒绝,原因主要是“面子”问题。
然而两天后便出现了韩国金融史上的“黑色星期四”,汇市开盘不久即因韩元汇率达到允许波动的下限即10%而中止交易(这类似于中国股市的跌停板制度),韩元对美元的比价暴跌至1139韩元兑换1美元,股市则跌至488点。与此同时,传言四起,居民的恐慌达到了极点,潮水般地涌入银行挤提存款。仅3个小时,人们便从31家投资信托公司提款2000亿韩元,然后疯狂地抛售韩元,抢购美元。黄金也成了抢手货,金价一天上涨10%。
韩国政府被迫使出“杀手锏”,鉴于历史上的长期友好合作及经济上的互助互利干系,向美国和日本两国政府求助,希望通过政府间的相互贷款这种常规做法得到这两个世界经济强国的支持,渡过难关。
让韩国人羞愧的是,这一要求竞遭到克林顿和桥本龙太郎政府的婉言拒绝,碰了一鼻子灰。对方提出,“一切援助必须通过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其实,日本是因国内也是一团糟而有难言之隐,美国则是“隔岸观火”。更可气的是日本银行在这个节骨眼上向韩国宣称,借给韩国的200亿美元的贷款必须按时偿还,不得延期。
事情到了这般地步,对于韩国政府来说,除了向国际货币基金组织低头求援,接受该组织提出的苛刻条件外,似乎已无计可施了。
不久,经济副总理兼财政经济院长官林昌烈正式对外宣布,“韩国决定向国际货币基金组织求助,下星期四即开始洽谈”,“已决定暂时需借用200亿美元,为使投资者感到安心,另外还需一部分备用资金”。
但是,舆论界对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有条件介入视为“国家和人民的耻辱”,《韩国日报》甚至将12月3日与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签署的协议与1910年8月29日的“国耻日”相提并论,而那正是韩国被迫割让给日本之日,是韩国历史上最屈辱的时刻。
尽管韩国接受了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资金援助,但投资者并没有表现出激动人心的乐观,因为他们不知道国民情绪影响下的韩国政府会配合到什么程度。而且,包括现代、大字、三星集团在内的大财团通过大韩工商会议所发表声明拌击这些条件。而随后的韩国当选总统金大中也表现出对国际货币基金组织提出的苛刻条件的不满。
破产潮仍接连不断,第八大证券公司——高丽证券公司、第十二大集团汉拿集团相继破产。
12月15日,韩国接受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要求,取消对韩元每天的汇率浮动上下不超过10%的限制,从16日起韩元可以自由浮动。韩元继续大跌。同时,破产潮愈演愈烈。
从1997年12月29日到1998年1月5日的五个交易日内,在汉城就有500家公司宣布破产,仅1月5日一天破产的公司就有179家之多,大有“雨后春笋”之势。据韩国中央银行说,预计1997年12月全国破产的公司约有3000家。
在韩国金融危机中至今还没有充分的证据证明索罗斯参加了韩元的抛售运动,但他仍然不可能脱得了干系。在1997年10月底,索罗斯曾对西方媒介说过:“韩国将有可能步东南亚后尘。”索罗斯现在说话应该慎之又慎,因为他的话绝对可以称得上是金口玉言。
当韩国已经疲惫不堪时,索罗斯从后台走上了前台,飞赴汉城,要向金大中面授机宜,俨然救世主的姿态。
1月4日,韩国当选总统金大中同索罗斯举行了会晤,请教遏制金融危机的良方。作为新年礼物,金大中把自己亲笔写的条幅“实事求是”送给了索罗斯,为表达惺惺之意,索罗斯将自己的一本自传送给了金大中。索罗斯表示愿意增加在韩国的投资,用金大中的首席发言人郑东泳的话说,“索罗斯先生愿意尽其所能帮助韩国”。
分析金大中的用意,无外乎有两个:要么是“解铃还需系铃人”恳请索罗斯放韩国一马,不要再在伤口上撒盐;要么就是尊重知识,尊重专业人士,为他解围。但金大中此举,却受到了包括在野党在内的一些人的非议,他们担心外国资本的大量涌人,特别是游资的大量涌入会在关键时刻再搅混韩国的经济。
1997年的冬天,似乎是进入90年代以来,日本金融界所感受到的格外寒冷的一个冬季,从9月开始,阴冷的气氛一直笼罩着整个日本列岛,曾在夏季横扫过东南亚的热带飓风已经改头换面,旋过朝鲜半岛变成一股巨大的“寒流”向日本人正面奔袭而来。
10月以后,日元兑换美元的汇率不断走低,人们只是感到微冷,但尚未意识到,风已起于青萍之末。然而,随后而来的大型金融机构连续破产风潮便横扫日本了,重磅炸弹接连引爆:仅在11月,日本的第七大证券公司三洋证券、第十大商业银行北海道拓殖银行、日本第四世界第十的山一证券公司、德阳城市银行等四家在东京证券交易所上市的大型金融机构就先后宣布倒闭。随后的一个月,金融机构破产狂潮席卷日本列岛。
如此集中、如此大规模的破产事件是日本金融界前所未有的。平静了一段时间的日本金融界危机再起,而且来势更猛,影响更大,危害更深,这无疑使一直低迷不振的日本经济雪上加霜。
仅仅在一年前,如果某个大公司或者银行破产,人们似乎还会着实表示一番诧异和惋惜,引起一场或大或小的轰动,然而,具有100年历史的巨人一般的山一证券的倒闭对日本乃至世界金融界的震撼都不亚于阪神地震,而人们对此后破产案的发生便已经麻木了。
山一证券公司破产的消息公布之后,东京证券交易所的股价指数和债券价格指数以及外汇市场的日元汇率全面大幅下跌,全球主要金融市场也发生了巨大动荡,美国、英国、法国、德国等主要股市的股价指数均全面下跌,无一幸免。东南亚国家股市受影响更大。
1997年11月下旬,正当亚太经合组织的各国巨头们聚会在加拿大的时候,日本首相桥本龙太郎因为后院失火而成为注目的焦点。
桥本没有声泪俱下,他一再声明,日本金融问题与东南亚各国和韩国互不相关,不同之处在于日本是一个债权国而不是债务国。诸如山一证券倒闭之类的金融事件只是内部问题,可以通过国内金融改革加以解决。
的确,即使在经历了长期的低迷和一系列的动荡之后的日本经济实力依然不可小视,日本依然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资金输出国之一,国内出现问题,可以将国外的资金抽调回国解决,日本也确实有了一些这样的举动,例如逼迫水深火热之中的韩国按期还债便是一例。
但是桥本忽略了这样一点:现在的全球投资者都已经成为了惊弓之鸟,一旦日本资金被迫全面将海外投资撤回国内,世界经济将出现菱缩状况,更可怕的是,若日本抛售其持有的美国证券套现,届时受打击的首当其冲是美国金融市场,接下来的世界会是怎么样的一幅景象便可想而知了,日本必然也将彻底陷入深渊。
从泰铢贬值的时候开始,亚洲金融风暴就多次不停地冲击着巴西金融市场,外国投资者开始携资外逃,其中美国、日本、韩国和东南亚的资金撤退最多,从1998年7月到1999年1月初,外逃资金高达400亿美元。
1997年7月15日,巴西股市就发生自墨西哥金融危机3年来最大的一次动荡,一天之内主要股票的跌幅达8%左右。墨西哥、阿根廷、委内瑞拉和秘鲁的股市都不同程度下跌。11月12日巴西圣保罗和里约热内卢股票市场收盘时,这两个市场的股市分别下跌10.2%和10.1%。同日,阿根廷、墨西哥、委内瑞拉秘鲁、智利等南美洲国家股市急剧下挫。这股风几起几伏,一直延续到1999年,随着西伯利亚寒流的卷人,终于引爆了巴西金融危机。
1999年1月13日巴西中央银行行长佛朗哥辞职,新任行长古斯塔活·洛佩斯上任,巴西证券交易所为此把开盘时间从上午11点(格林威治时间13点)推迟到上午12点。洛佩斯随即宣布汇率浮动幅度的变动,新的汇率浮动将使雷亚尔贬值12%。随后,股市一开盘就出现了下跌,而且数分钟内就愈演愈烈。
次日,股市持续爆跌,“短路”系统紧急开启,即停止交易半小时,在收盘前1个小时巴西的两个交易所都启动了这一系统,以避免跌幅超过10%。但在此之后股市继续呈下降趋势。“短路”系统是1997年10月东南亚金融危机正烈时建立的,1998年在俄罗斯金融危机时实行过12次,1999年是第一次启用。
在遭受巴西“桑巴效应”冲击的地区中,拉美国家首当其冲,受巴西货币贬值的影响,纽约股市、伦敦及西欧各股市13日均大幅下挫。而尚未走出危机阴影的亚洲各国再次陷入了苦难。
索罗斯后来曾说,“在具有思考能力的参与者参与其间的状况里,锁链并不是由一系列的事实连在一起的。也就是说,并不是一组事件之后就一定会出现另一组事件。”“这可以解释为什么东南亚的危机迅速蔓延到了拉美。”
索罗斯这只妖魔蝴蝶在亚洲翩翩起舞,翅膀扇动,空气流动越过太平洋,在巴西掀起了飓风,席卷美洲后登陆欧洲,最后又一次回到了亚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