价值投资策略不仅容易出错,而且不会立竿见影,相反,它需要经过一段时间才能发挥作用。两种方式可以让价值投资机会为我们带来回报。例如,在我买进明显低估的股票时,其他人也会意识到,这确实是一只廉价股票,于是,市场开始纠正定价偏差。但是,股票也有可能依旧保持被低估状态,并通过分配高股利而为投资者带来更高的长期收益。尽管两种情况皆有可能,但是从价值角度出发,我们根本就不可能提前预知哪种方法收益更高。
这就意味着,价值投资者必须是长期投资者。通过对价值投资者的研究,我们发现,我们的平均持有期为5年,而纽约证交所的每只股票平均持有期却只有11个月(见图14-4)。
图14-4 纽约证交所上市股票的平均持有期/年
不过,从长计议并不是我们人类的本性。在面对摆在眼前的收获时,我们的大脑会释放多巴胺。多巴胺会让人们产生惬意感,更自信,也更激动。而大脑中主要接收多巴胺的部位均与X系统有关(高效但邪恶的心理体系)。和享受美食或服用可诱发舒适感的药物一样,收获金钱收益的可能性,也会刺激大脑分泌多巴胺。
2004年,普林斯顿大学神经学家塞缪尔•麦克鲁尔等人对决定推迟享受的神经系统进行了研究。大量研究已经说明,人们在现时行为中鲜有耐心,而在规划未来行为时则耐心十足。例如,面对今天获得10美元或次日获得11美元这两种选择时,多数人会选择立即变现。不过,如果你让人们在一年之后获得10美元或是在一年零一天之后选择11美元,很多先前选择立即兑现的人会选择第二个方案。
为研究大脑面对这些选择时会作何反应,麦克鲁尔等人对参与者在立即兑现或推迟享受货币回报之间的一系列选择进行决策时的大脑活动进行了研究。有些选择配对由两个立即兑现方案构成;有些则要求参与者在两个推迟回报方案之间进行选择。
他们发现,如果方案中包括立即兑现选项时,腹侧纹状体(属于大脑基底神经节的一部分)、眶额部皮质中部及内侧前额叶皮层就会进入异常激烈的活动状态。所有这些要素均与X系统有关。麦克鲁尔等人指出,这些部位还聚集着中脑多巴胺系统。他们认为,“这些结构的活动状态与冲动性行为保持同步”。
对于由两个推迟回报组成的配对选项,脑前额叶皮层和背外侧前额皮层将进入激活状态(属于C系统)。选择越难以作出,这些部位的活动就越激烈。但是要克服X系统绝非易事。通常,在C系统还没有来得及对问题进行扫描时,X系统已经作出反应。似乎我们愿意受制于短期目标的定式思维,把眼前收获作为全部回报。因此,凯恩斯的话或许最能说明问题:“以真正长期预期为基础的投资在今天已经少之又少,以至于它似乎变成了不可能的事情。”耐心的确是一种美德啊。在投资中,损失厌恶倾向和时间跨度并不是孤立的问题。检查投资组合收益情况的次数越频繁,你看到的就越有可能是亏损。因此,我们完全有可能想象,一个技艺超群的基金经理,会面对连续3年收益下跌的窘境。
阿密特•戈约尔和撒尼尔•瓦哈尔在2004年进行的一项研究表明,我们必须向最终客户说清投资风险的理由,这项研究绝对是所有养老金和信托基金的必修课。他们对养老金计划出资人及托管人在1993-2003年间4000个聘用或解雇投资经理的决定进行了研究。他们的结论验证了投资者追逐短期收益的典型行为特征。在出资人聘用基金经理时,这些基金经理在被聘前3年的平均超额收益率接近14%,但是在接受聘用之后,他们的超额收益能力却不具有统计显著性。相比之下,那些因业绩不佳而被解雇的基金经理,在离职前3年的年均收益低于市场平均收益率约6%。不过,在被解雇之后的3年里,他们的超额收益率却恢复到5%。毫无疑问,这是延长考量时间的最大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