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世纪80年代与20世纪90年代,在投资领域日益成熟的巴菲特展示出了一个优秀投资家炉火纯青的本领,在成功买入可口可乐以后,巴菲特开始瞄准了吉列这家优秀的公司。吉列的历史比巴菲特还早,吉列公司成立于1901年,总部位于波士顿,主要生产剃须产品、电池和口腔清洁卫生产品。吉列公司的创始人名叫金克·吉列,年轻的时候是一名推销员,在这个岗位上,他磋跄了十几年,但是发财致富的梦想依然没有泯灭。
1895年的一个美好的早晨,在剃须刀没有发明之前,吉列先生用一把又旧又钝的剃刀刮痛了脸。他一急,用力过大,将脸皮刮破了,美好的早晨顿时血色一片,在给自己的脸抹止血药的时候,吉列先生忽然想到,为何不自己来设计一种新的剃须刀,使用起来既锋利又安全。这个想法产生后,他非常兴奋,与一位工程师合作,花了好几年时间,在1903年终于成功地生产出世界上第一把安全剃须刀和刀片。但是,这个新产品一开始并没有给吉列先生带来利润,1903年仅销售出51把剃须刀和168片刀片。
吉列先生并没有灰心,他相信自己的发明一定会受到全世界男士们的青睐。机会终于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时来到,美军司令发现自己的部队远不如法国军队仪容清洁整齐。原来法军士兵都配发了吉列发明的T形安全剃须刀。于是,美军司令部立刻向吉列公司订购了350万把剃须刀和3600万片刀片。从此,吉列剃须刀名声大振。
经过近百年的发展,到巴菲特打“吉列”股票的主意时,吉列已经是世界上最好的剃须刀,用媒体的话说是“掌握全世界男人的胡子”。在美国市场占有率高达90%,全球市场的份额竟达到70%以上,被称为“吉列剃须刀如同男人的胡子一样,永世长在”。然而,就是这样一个优秀的公司,遇到了数次恶意收购,1988年,吉列遇到了第四次恶意收购。
这一年2月,康尼斯顿集团向美国SEC声明其间接拥有吉列5.9%的股份,并在1988年4月21日举行的吉列股东年会发起了争夺吉列董事会四个席位的投票活动。康尼斯顿集团的持股成本是31.5美元每股,如果赢得代理权投票,即获得四个董事会席位,康尼斯顿将迫使董事会接受新的来自派瑞曼或其他潜在收购者的收购要约,进而通过交易获利。为了彻底解决心头之患,吉列开始以回购权的方式发行股票回购。
1988年末,巴菲特在读年报的时候得知了这一消息。他考虑到。为了回购股份,吉列公司已经把所有的资金都用光了,他们或许会对大笔资金的注入感兴趣,现在入股是个好时机,既有助于帮助吉列,又能以较优厚的条件介入吉列。主意打定之后,巴菲特决定跟吉列的人谈一谈。巴菲特在年报上发现熟人乔瑟夫,西斯科的名字就在董事的行列中,于是打电话给西斯科,双方寒暄以后,巴菲特要西斯科询问吉列老总马可勒的意见,看吉列欢不欢迎他的投资。巴菲特回亿投资吉列的情况时,说道:“我告诉乔瑟夫说,如果他们有兴趣,那当然很好。如果他们没兴趣,那也没关系。”
对于这位鼎鼎大名的财神爷的援助,西斯科非常赞同巴菲特的提议,并向他保证马可勒和他一定可以相处愉快。西斯科挂了电话后,立刻和马可勒联系,马可勒明显地对巴菲特的提议颇具好感。然后西斯科又打电话到奥马哈,将马可勒的反应告知巴菲特,并加上一句话“我认为你们两个应该见见面”。于是,巴菲特手下的律师与谈判代表与吉列方面开始洽谈入股的事宜。
在吉列1989年6月15日董事会议的会议纪录这么写着:“马可勒先生提出,有位他个人相当推崇、非常顶尖的长期投资人,可能会加入投资吉列的行列。”马可勒向董事报告说“如果有这位先生的投资,可以支持吉列专心执行其策略规划,摆脱像前几年的困扰和一心二用等没有必要的顾虑”。出于对马可勒的信任,董事会同意授权马可勒进行这项工作,就可转换的优先股交易进行磋商,但最后的同意权仍在董事会手上。
马可勒立刻要求吉列的最高财务长通知摩根银行暨担保银行,这家银行现已取代摩根史坦利成为吉列的主要投资银行,但他要求不要泄露该名投资人的身份。此举引来投资银行的严重关切,他们担心吉列一心为了使资产负债表由负转正,因此可能接受严苛的交易条件。摩根的人员建议,没有太多附带条件的交易或许可行,但吉列的姿态不需放得太低。几天后,神秘投资人的身份曝光,这时摩根方面才全力支持吉列进行这项磋商。
一开始,巴菲特提出的条件与吉列方面的条件相差较大,谈判一时陷入了僵局。
吉列方面认为巴菲特方面所提的条件相当不合理。双方就股利的比率和转换的条件讨价还价,但始终未能达成共识。巴菲特最初的提议是9%的股利,搭配以每股45美元的价格转换成普通股,或是9.5%的股利搭50美元的转换价格,另外吉列在8年之内不得催促交易的进行,亦即将巴菲特购买的优先股转换成普通股。吉列拒绝这样的条件,认为在公司价值的衡量上,巴菲特一边和他们的差异太大,提出8.5%的股利搭配52美元的转换价格,同时在特殊的情况下,吉列可以于两年内催促巴菲特完成交易。
双方谈了好几个星期,连一向沉稳的巴菲特也等不及了,巴菲特回忆说:“我一直觉得这笔交易有很大的希望,因为吉列和我都希望促成这笔交易。我担心那些律师和银行人员把它给搞砸,但始终认为我们可以达成交易。”
在这种忐忑不安的心情中,为了避免夜长梦多,导致谈判无果而终,马可勒决定亲自和巴菲特面对面地谈一谈,双方约定的谈判时间在7月4日,一个温暖的仲夏。7月4日,马可勒与助手搭乘出租飞机前往奥马哈,双方见面后很高兴,马可勒亲自向巴菲特解释他们心目中对吉列股东公平、合理的做法,还有为什么要这样做。这是一次气氛祥和的会面,巴菲特没有明确表态同意他们的意见,称还要再考虑一下。
一周后,谈判人员在7月12日重聚一起,这一次双方都作出了调整,达成初步协议,马可勒在事情谈完的当天,打电话给巴菲特这边的人,告知他吉列提议的内容。双方初步说定的条件如下:由伯克希尔旗下的保险公司以每股1000美元的价格购买吉列的可转换优先股,股利为8.75%,总投资金额为6亿美元。两年后,每一个优先股都可以转换成二十个普通股,股价为50美元,比吉列当时的股价多出将近20%。同时,1200万的普通股约相当于吉列所有具投票权股票的11%,因此,巴菲特不可能成为公司最大的股东,吉列必须在十年的期限到期时赎回股票。在协议中,还有一条吉列坚持要加入的条款,也就是在最初的两年之内,普通股的价格如果超过转换价格的125%,也就是说达到了62.5美元,而且连续超过二十个交易日以上的话,吉列有权以50美元的价格将股票赎回。
不到一个小时,巴菲特回电表示赞同,交易达成了。
第二天,为了避免股价大幅波动,美国股市收盘后,吉列公布了巴菲特入股的信息,这个消息得到了大家的认可。认为这是一笔双赢的交易。麦哲伦基金的经理人,另一个著名的投资家,吉列的长期支持者彼得·林奇公开表示:“和巴菲特所做的这笔交易对每个人都有好处。”
巴菲特的钱进入以后,吉列用大部分的所得偿付短期的债务,清除资产负债表上的负债,到交易完成的时候,吉列刀片和刮胡刀事业的现金流量早已经使股东权益由负转正,把负债权益比推向正的那一边。从此,吉列的股票表现强劲,不到6年,这笔投资成长三倍多,从6亿美元变成将近22亿美元。
2005年,吉列被宝洁570亿美元收购,计划按0.975股宝洁股票换1股吉列股票的换股方式进行交易,巴菲特长期持有吉列股票回报立时大增:吉列当天收盘股价猛涨12.9%,再创52周高点,达到51.60美元。这一涨使巴菲特持有的吉列股票总市值冲破了51亿美元,这就是长期持有的好处。
巴菲特为什么会购买吉列股票呢?按他的话来说:“每当我在晚上入睡之前,想到明天早晨全世界会有25亿男人不得不剃须的时候,我的心头就一阵狂喜。”1996年巴菲特在致股东的信上写道:“对可口可乐、吉列这样的公司而言,即便是最强的竞争对手,若是他们说实话,也不会质疑可口可乐和吉列会在所属领域长期主导全球市场。”要买就买强大无敌的公司,巴菲特可谓深谙投资之道。那么,除了巴菲特所说的理由,从价值投资的角度来看,也是可圈可点的。
首先,吉列是一个不断创新的公司,是名牌中的名牌。
吉列公司最大的竞争优势在于创新,这是其公司的一种文化,在吉列发展的一百多年历史中,它不断创新出行业第一,如剃须刀架、双刀剃须刀、旋转刀头剃须刀、感应剃须刀以及“锋速3”剃须刀。新产品的不断推出使吉列得以保持较高利润率。吉列公司通过研究发现,只要产品好,价格高出25%,顾客并不特别在乎,然而对于投资者来说,这就是一个福音,利润好的企业才不会倒闭。不断创新也让吉列在剃须领域里没有竞争对手,多年来一直统治着全球剃须刀市场,在很多国家,吉列已经成为“剃须刀”的代名词。以至于通过对吉列的评估,巴菲特认为可口可乐与吉列公司是当今世上最好的两家公司,非常有投资价值。
其次,吉列是一个老字号公司。
吉列有一百多年的历史了,已成为领导剃须刀行业的跨国公司,并一直保持领导地位至今。在消费品领域,几乎没有一个公司能够像吉列那样统治行业如此之久。历经百年风雨而更加强大,如此超级稳定性,让巴菲特不能不心动。
最后一点是吉列刀片的市场足够大。对于企业经营来说,商业模式最重要的一点是要具备可扩展性。吉列显然有足够的可扩展性,可扩展到全球市场,开发一个新产品,全球都能用。巴菲特持有吉列16年,全球都能用。最终才迎来超过800%的高额回报。